【46】领地意识!
独角仙的领地意识非常强大,一段枝头,有时便是它眼中的一座宫殿。他们喜欢阳光与潮湿程度适宜的地点。
同时,也要足够高,足够独特,足以衬托出他们的强大。以便吸引到更多异性进行繁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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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爬上一棵树时,独角仙会用他们的独角碰撞、摩擦树皮,直到大树露出它的内茎与汁水,通过初次进食,独角仙得以对这方新领地做以概括。
大树地年龄,营养价值,居住时间与迎来抢夺者的可能,都在这第一餐地第一口汁液之中。
一顿美餐过后,独角仙便要开始思考,如何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一人之家了。
敲打键盘到这里,整篇论文总算是完成了一半。伊丽莎白俯下身去,将灯光调暗便以手为枕,低下额头呼呼大睡下去。
为了这篇新论文的发布与稿酬,可连续高强度工作两天一夜了。
她需要咖啡,需要吃顿美餐来犒劳自己,但在他们都被排上日程前,首先,她得保证自己明天早上还能站起来。
换句话说就是,她现在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:睡觉,在哪里睡都好。
睡衣派对,这一直都是增进亲友感情、消除压力和燃烧晚餐残余热量的好途径,同时也是除去在电影院外,最棒的观影时机。
克里斯这件深蓝色与浅白色条纹竖排相间的睡衣,还是迈克尔精心为他挑选的仲夏夜烧烤节礼物。
对,他知道,这件衣服让他看起来像个刚出院的重症病患。不过作为回报,克里斯为迈克尔准备的仲夏夜礼物,也不算太糟。
当连通阁楼与客厅的台阶上,出现木质台阶的松动声与脚步声后,雷诺斯提议他们该来一场比赛:比比看谁看到迈克尔后,会先忍不住笑出来。
嘴里还要含满汽水,不准咽下去。雷诺斯在小时候就喜欢玩这种把戏了:那时候,他常和其他孩子比赛看喜剧电影。
“噗啊—!这是什么情况—?”
当墨菲斯娇嫩的裸足踏上有些刺绒的地板,当空调中的冷风,吹拂起她腰间的丝质灰纱,就连雷诺斯难以保持身为侦探的冷静。
居然是—居然是—裸足搭配黑色蕾丝边的泳装,腰部与胸部之间,通过半透明的灰色丝纱连接,适当的隐忍反而比直接暴露要刺激更多。
真是让人的肾上腺素,像油井那样喷涌啊。灰纱就像清晨的薄雾那样,让本就比肩天使的身材更加美妙。
腿环,更不要提在左膝上方的深棕色腿环了。知道这是什么吗?这就是众多金银珠宝里的巨钻啊。
腿环,意味着拘束,意味着谨慎。可在这样自由的时装下,腿环只会让琼楼玉柱般的大腿,显得更加奔放。
雷诺斯喝了点桌上的苏达水,说了这么多,他这位解说员也需要休息。其他的呢,他们还有椰子饼干吗?
胸部与两腿之间,还有腰部的水着部位,黑色的夜给了她黑色的纱衣,这就是泳装与纯欲诱惑的极致!
“啊!好了好了,我不会再说了。”在克里斯对准雷诺斯的肩膀击中三下后,雷诺斯的鼻血及时止住,就像回到他脑中的理智那样。
第二位上场的选手,是尤伦卡。墨菲斯对此的热情度明显降低,不过,睡衣派对当然是人越多越好。
不料,尤伦卡地主动程度,不仅是让经受突然袭击的克里斯身防不胜防,就连准备解开头发,逐步贴近克里斯的墨菲斯,也差点摔到沙发上去。
巨大的圆形夹缝之间,一块由塑料包装的夹心饼干,伴随夹缝两侧的丰满边缘左右摇晃。是尤伦卡放在胸前的蜜糖饼干。
交叉捆束于脖颈的金色丝线,似乎又为这场比赛多增上几份情趣意味。它们在风中晃动着,摇摆着,逼近着。
夹缝边缘的外壳,尤伦卡特意选择了红黑相见的蜜蜂条纹状—来吧,克里斯—尤伦卡伸出早有预谋的红舌—来尝尝我的饼干吧—
“等等,说好的公平竞争在哪里?”墨菲斯也抓起两包桌上的饼干,她及时拦住将要贴上克里斯脸颊的尤伦卡:停下,现在就停。
她本想像尤伦卡那样,运用夹缝的力量,对尤伦卡的作弊手段如法炮制。可惜,恐怕不是每个方法,都适合每个人。
“呐,有些东西天生就是无法补足的。”
尤伦卡戳了戳墨菲斯胸前的肌肉,都可以不用力就戳到胸腔和肋骨唉,真的是贫弱至极,根本一点较量的斗志也燃不起来。
“你这个投机取巧的—!”
“卑鄙的—家伙—!”
墨菲斯的脸颊,比雷诺斯在唐人街年会上看到的贺岁灯笼,还要红润上三倍。暴露在外的小腹因呼吸急促上下浮动。
终于,墨菲斯忍无可忍了。不过,愤怒却丝毫无法融化她嘴角的笑意,与她对尤伦卡毕恭毕敬、愿赌服输的自卑。
那都只是必要的伪装。在说出“愿赌服输”之类的话后,墨菲斯的眼神,又透露出为一种早有预谋的得意之情。
既然比赛都结束了,那就把泳装解下来换成正装好了。墨菲斯的脚步,就像遭遇烟花女的开膛手,敲打着十指扶墙逼近。
“来—不要害怕—”
“肯定很紧吧—?”
“让我来—帮你脱下—!”
在尤伦卡被墨菲斯扑倒,释放出她所能达到的最大分贝尖叫后,克里斯与雷诺斯赶忙将墨菲斯拉开,至于墨菲斯,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。
整整四片,又湿又软,让雷诺斯想到集市上的葡萄柚。每一片里的弹性增凝剂与冷水—恐怕都能将一只手提式机油桶装到半满。
“居然买四座假山,真是可耻的作弊行为啊!”
雷诺斯将它们扔到桌上,还没能等到墨菲斯去进行报复,第二阵脚步声,便传入四人的每一寸耳道之中。
就连墨菲斯与尤伦卡的私人恩怨,此刻仿佛也不再重要。她们都找到了更好的娱乐方式:来看迈克尔•阿夫顿的睡衣秀。
“我知道你们在努力,伙计们。”
“可是墨菲斯,还有克里斯,”
“要是你们还想来我家的客厅,就给我忍住!”
还好,伊丽莎白此刻还在她大学的办公室里,为三大篇即将发布于生物科学周刊的论文彻夜不眠。
要不然,哼,迈克尔敢打赌,面对这样一个穿成大绿色西兰花的自己,她的笑声绝对能大到荡平这座房子。
甚至是这个镇子,或者更夸张些,包括五公里外的庞顿中城,还可能是整个犹他州—不不不—整个北美洲,不能再多了。
欢快的笑声,像春季的流感病毒半传染着,散播着。起先是雷诺斯,之后是尤伦卡和毛绒陷阱—最后,迈克尔干脆放弃抵抗了。
“总比高中的时候强多了。”迈克尔会这么说,是因为他在高中时,曾担任过橄榄球队吉祥物的皮套人偶演员。
当时的吉祥物,应该是叫肉丸先生。
因此,每当他在食堂里提出要半勺肉丸时,总会有几个校队成员走到他身边,说他是在吃自己的兄弟姐妹。
“真是段不堪回首的—美妙记忆!”迈克尔插起一小块肉丸,让半面肉丸沾上些塔塔酱汁后送入口中:味道还不错。
欢笑过后,又是电影,爆米花与宵夜时间。蔬菜三明治与乳酪酸奶,还有尤伦卡亲手调制的蜂蜜果茶。
雷诺斯将两根玉米热狗塞入口中,这还不算什么,上次橄榄球赛时,他能一连吃上六个,还只喝了四分之一杯汽水。
说到这个,维多莉娅要去厨房拿些冰块,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?偷吃冰淇淋?这也不是像是她的作风。
“维多莉娅?可别把我们的圣代都吃完了!”
“啊?维多莉娅,你怎么了?是中暑了么?”
推开厨房大门后的雷诺斯,在咽掉口中的面包卷与火腿后,迅速踢掉拖鞋、扶起摔倒在地、银发四散的维多莉娅。
被戳破的成堆金属易拉罐,满地的碎冰块与纸杯。维多莉娅背后的刺伤,也是因被突然推倒,撞上桌角后造成的。
好在伤口没有深入皮下,对维多莉娅这一行来说,这应该只算是小磕碰。冰袋与止血巾,一会儿就会没事了。
“来,维多莉娅,我们先去客厅。”雷诺斯试着用冰冷,让维多莉娅恢复理智。需要医生和甘草糖么?前者不太好说,可后者通常都有用。
直到那位攀附于天花板,直到那在高处窥观已久的巨兽,因它肠胃中饥饿的催促而淌出涎水:刚开始,雷诺斯还以为是天花板在漏雨。
直到他的双眼,与那位窥探者前颅的独角位于同一直线。直到自厨房窗外照入的白色灯光,让那怪物的脸部,暴露于暂时的光明之中。
在雷诺斯也遭遇维多莉娅所接受的礼遇之前,他看清楚了那东西的轮廓。对,那是只巨大的甲虫,这点是可以肯定的。
可能是独角仙类的品种,毕竟它头上只有一根铁角。或者还有更多?但雷诺斯可没有机会与时间,再去给他支配和浪费了。
再次苏醒时,雷诺斯没有像他所猜测的那样,被捆绑或倒吊束缚起来。恰恰相反,身上这件新衣服是—来自某家化工厂么?
“不是化工厂,我的新员工!”
“从现在开始,你为我工作!”
这里是—如果雷诺斯没有猜错,他与维多莉娅应该还在迈克尔的房屋上,更准确来说的话,是在屋顶上。
“从现在开始,叫我地锹老板!”
“因为我地锹,是只强大的独角仙!”
可能是史上最强的—说出最后一句话时,地锹望向四周。借助头顶的月光,雷诺斯也总算看清楚对方的脸。
这是只大独角仙,绝对没错:他的铁甲像金属易拉罐表面般闪闪发光,头上的硬壳附带一对后弯式镰角,粗壮的后肢,则能让他直立行走。
展开的双翅在背后飞振,不时发出割草机般的咔擦声与磨动。
大独角仙的两对前肢手握铁铲,金黄的复眼下,是溶洞乳石般的两排尖牙。前颅顶部地独角,那真的算是角么?
维多莉娅还在昏迷之中,现在呼救,克里斯他们能及时赶来的几率,也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左右—在雷诺斯被对方的独角刺穿、掀翻之前。
那不是角,根本就是根巨大的、被强行镶入甲虫头部的超大型电钻。
要是它还能转动的话—啊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—甲虫当着雷诺斯的面,启动了头部的银色旋钻,还用它钻穿了几片房瓦。
“从现在开始,你要叫我地锹老板!”
“否则瓦片的下场,就是你的下果—我是说后场—随便什么啦!”
“明白了吗,初出军营的小下等兵!”
雷诺斯发誓,他不喜欢这位地锹先生的铁锹,电钻与他那播音喇叭般的口吻。有谁带了杀虫剂么?没有,没人。
要是泥包和蝗灾也在这儿,不用他们动手,患有昆虫恐惧症的雷诺斯自己,就能给自己来个了断。
“好了好了,大老板。我们做就是了—”
“—能不能告诉我们,我们要做什么?”
在维多莉娅苏醒之前,在雷诺斯想到更合适的办法之前,他所能做的,也就只有满足面前这位家伙的要求了。
毕竟,电钻和铁锹可不长眼睛。更何况地锹手中的装备,看起来还有七分锋利呢?雷诺斯可不想让自己的头,变成被撬开的椰子壳。
“给我听着,现在我很成功,有自己的公司和两个员工。”
“可在很久以前,我也只有一小根枝头,就像我可悲的硬壳同类们那样。直到那个神奇的日子降临。”
“水坝中发出的爆炸声,它的巨响吸引了我。我不是我的同胞那种懦夫,我飞了过去—还品尝到了神赐的饮料!”
“那种银白色的甘露,它们让我进化,它们让我强壮。我就像地表之王,我的力量足以撼动大地,就像电钻和铁锹!”
所以,你才给自己改名叫地锹?好了,我大概明白了,突变虫。—雷诺斯有份礼物要给地锹,他刚刚从冰箱里,拿了根棒棒糖出来。
“你们要给我开采人类世界,这个更大的世界的所有汁水。直到我吃饱喝足,知道这片大地被榨干—等等—这是什么味道?”
雷诺斯将糖块扔到房顶下的草坪上,果不其然,甲虫都喜欢糖类,就像它们被引入捕虫网时那样,虫子再大也是虫子。
在地锹抛下手中的铁铲,横冲直撞飞离屋顶、落上草坪后,雷诺斯也终于像是夏日的鸣蝉那般,尽一切可能释放出心中的高喊。
“有—小—偷—!”这是雷诺斯所能想到的,迄今为止最棒的呼救标语。
五分钟后,当维多莉娅从雷诺斯的怀中苏醒,并与他一同观看起屋檐下的大型暴力活动时,雷诺斯又说出其他的话。
“坏孩子可没有糖,坏甲虫也一样。”
正如雷诺斯一如既往的幽默风格那样。甲虫也好,人也罢,总该有最基本的领地意识—底线和道德观念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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